揭秘媒体战中的川普现象:形象极化,传统媒体失范,中美信息差放大

川普赢了!CNN、NBC、CBS集体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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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普赢了!CNN、NBC、CBS集体傻了。就在前一天,包括他们在内的近乎所有美国主流媒体的民调和projection,还在大放厥词说川普不自量力、希拉里稳操胜券,CNN的预测中,还曾说希拉里已稳获268张选举人票。

根据数据显示,特朗普在七月的竞选支出是1850万美元,而他的竞选对手希拉里的当月支出是3800万美元。特朗普从七月才开始大规模投放电视广告。

据了解,特朗普的竞选支出在8月陡增,他首次启动的电视广告宣传将花费500万美元。相比之下,希拉里一方早在他之前两个月前就启动了电视广告宣传,到今年8月份已经在这项上花费超过6000万美元。

这个常常口出狂言且丑闻一箩筐的富豪是传统媒体负面报道的常客,他们调侃他、奚落他、义正词严地谴责他。从投入来看,传统媒体有不喜欢他的理由。而川普上演了“神反转”,在一片目瞪口呆的传统媒体瞩目之下登上了总统的宝座。

事实上,川普才是那个最会利用媒体的人。

1.电视辩论不占优势,川普塑造“孤单英雄”形象

三场电视辩论是美国大选中最重要的媒体宣传手段。按照原定计划,两位候选人要围绕“美国的外交方向”、“成就繁荣的经济政策”以及“保障美国的国防安全”等话题展开辩论。

不过,想要在这三场辩论中管中窥豹美国社会的吃瓜群众们可能要失望了。因为两位候选人基本都在就“川普是否公开了报税单”、希拉里的“邮件门”、川普跟普京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等私事在扯皮,很少谈到国计民生和具体政策。

而且,政界新丁川普在辩论上的功力确实不如对手。作为老政棍,希拉里善于转移话题和避而不谈,在关键当口,还会把对手带跑。例如在辩论中,川普质疑维基解密曝光的希拉里“邮件门”细节,希拉里辩称维基解密背后有俄罗斯在操纵,以及提出川普与普京是否有不正当勾连,川普马上开始辩解。实际上,此时川普应该继续追问维基解密曝光的内容,而不是跟随希拉里去追究背后的阴谋论。

电视辩论是最传统、常规的媒体宣传,也是普及面最广的宣传方式,既然电视辩论不占优势,川普是如何扳回局面的?

支持率走势图(图片来源网络)

川普常在公开场合表示自己不齿希拉里团队豪掷几千万大肆做广告、授意许多娱乐节目抹黑自己的行为。

川普的种种努力,都在把自己塑造成一个不善用也不屑用媒体宣传、主流媒体还全抛弃他的”孤胆英雄“形象。

而他这种努力也得到了很多人的认可。川普助选团的一位工作人员Jimmy告诉娱乐资本论,川普团队之所以赢得选民越来越多的拥戴,主因并不是因为宣传手段,而是政见赢得了选民,“我只知道民众不吃哪一套:偏袒一方、故意抹黑另一方的报道,这种把民众当傻子的行为是不会成功的。”Jimmy说。

那他所谓的“偏袒一方、故意抹黑另一方的报道”具体是指什么?Jimmy没有直说,而是发来了两张图,其中一张图显示了“News Organizations’ Ties to White House”(新闻媒介与白宫的关系),在这张图中,ABC、CNN、CBS等高管都与白宫高层有直系亲属或婚姻关系。

川普团队

言下之意,他认为许多美国左翼主流媒体过度倾向希拉里(川普属于右翼保守派)。

2.川普&希拉里:一个疯子一个骗子,媒体更偏好前者

对于川普和希拉里,最形象的形容是一个是疯子,一个是骗子,而在媒体眼中,显然疯子更讨他们喜欢,因为川普会给他们更多的猛料。而希拉里则略显无聊。

川普不是第一次动竞选总统的念头了。早在1988年,川普就曾对记者表示,自己如果竞选总统,将会有很大可能成功。这是“川普话术”的一个典型句式,不管之前是否对某领域有涉猎和了解,川普展现在公众心目中的形象永远是自信满满的。这种自信一开始令人发笑,但久而久之却有强烈的洗脑效果。

另一种“狡猾”则体现在川普善于用“大多数人都这么说”来表达自己的观点,他深知用“我”来开头,观点的力度会被削弱很多。但是,清华大学政治学系副教授刘瑜认为,“多数民意”无论技术上或道德上,都不应该取代“多元民意”。也就是说,“大多数人都这么说”并不能成为压制另一种观点的理由。

除此之外,出位的言行、满是爆点的私生活,使得川普在很早就成为了媒体的“宠儿”。他深知什么样的料能够拉动报纸销量、拉动电视节目收视率,而他本人也满腰包都是这样的料。

英国华威大学政治学系研究生Alastair告诉小娱(ID:yulezibenlun),川普的政治主张(面向广大中产、振兴经济、整顿移民等)本身是常规的,很难有什么娱乐化的走向,他个人的言论和作风被负面炒作,只是因为符合电视需要的娱乐效果,所以异常红火。

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川普对媒体宣传一定不陌生,也绝谈不上“不善用”。

早在2004年,川普亲自做了一档名为《飞黄腾达》的真人秀,其卖点是为他的地产集团选一个员工,节目中川普对无数参赛者说过“You’re Fired!”,最后这句话成为了整个美国家喻户晓的“金句”之一。

该节目火热程度非凡,总共做了十几季,鼎盛时曾有两千多万美国人收看。此外,川普曾经在《天才保姆》、《新鲜王子妙事多》及《小鬼当家2》等影视节目中露面,早已是娱乐圈的常客。

相比之下,希拉里却并不擅长跟媒体搞好关系。

希拉里很善于借用pop icon(潮流偶像)为自己摇旗呐喊。连陷入离婚疑云的碧昂斯和Jay Z都能先后为她站台。甚至到最后,几乎全好莱坞都为希拉里背书。

按常理,这些潮流偶像能够为她争取到年轻人和少数族裔的选票。然而,许多年轻人并不吃这一套,宁愿把手中的票投给既不是川普也不是希拉里的绿党候选人(其实就等于弃权)。

爪赛赛告诉小娱,尽管希拉里有更多的资源能够投在广告上,但她和媒体的关系却不怎么样。希拉里是一个四平八稳、没有极端人格魅力的人,她不知道如何与媒体打交道,而且曝光度也没有川普高。

“支持希拉里的人中,很多人也不是发自内心地喜欢她,(只是支持其政见)对她本人是没什么感情的,就像有的演员,你知道他/她参与的作品会很好,但你对演员本人兴趣不大。”爪赛赛如此类比。

何况,希拉里的过往,实在是“劣迹斑斑”。作为从政三十余年的老油条,政客的“投其所好”在她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过去,希拉里曾表示,“胎儿不受宪法保护”,但她又曾投票反对怀孕后期堕胎,类似这样的前后反复不在少数。

希拉里邮件门事件

总的来说,希拉里仍然是不受媒体和大众待见的,因为大家实在太熟悉她那一套了。没有新鲜感,也就没有爆点。相比之下,川普的异军突起给人们的苦闷生活注入了一管兴奋剂,部分人未必真的希望这样一个“疯子”做自己的总统,但他能提供普通人茶余饭后的谈资,这也正中热衷“搞事情”的媒体的下怀。

3. “川普现象”折射出的政治正确

现在的美国,支持川普成了“大势所趋”,是一种显学,也是某种“政治正确”。“政治正确”原本指的是尽量不冒犯或亏待某一特定社会群体为出发点的言论和政策,与伏尔泰说的“我不同意你说的每一句话,但我誓死捍卫你说话的权利”类似,实际上是为了保护多元民意而存在。

但在“川普现象”中,却被异化成了“支持川普的人多,所以就是政治正确”,就像川普常说的“我能打理好一个商业帝国,所以我也能打理好国家”,明明是一句bullshit,但说得多了也具有某种可信度。

川普支持者

川普其实算是政界新人。他真正在政坛一炮而红,在2011年。当时他挑起了保守党内一个非主流团体的事端,该团体质疑奥巴马的国籍身份,他们被称为“出生地质问者”。此事最终成功撬动了白宫,以奥巴马公开出生证明了事。川普成为了媒体争相报道的对象,人们发现他可以担当一个挑战者的重任。

“他最厉害的自己挑起一个势头,大家都跟着他跑,然后他反过来说媒体都诬陷我,再凭借这个事情圈一波粉,这就是他的手段。”爪赛赛如此分析道。

他确实是一个话术强人。在面向话筒时,川普习惯用“disaster”等夸张的词汇来渲染当今美国社会的现状,造成人心惶惶的效果。而他本人也无时无刻不在口出狂言。

所以,第二场电视辩论前爆出来的“录音带门”事件(指2005年川普参加某电视节目前与主持人的谈话中出现了侮辱女性的语句及大肆炫耀自己的不检点往事),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反对他的人很容易就能找到这样的证据。

但他其实不傻。纪录片《川普是怎样炼成的》(The Making of Trump)中如此概括:“他说的每句话都是经过考虑的,他能看到当今时局的弊端,并将其当作提升自己知名度和支持度的跳板。这只是川普式魅力的开始,是他特有的平民主义。极具号召力的言语,以及‘实话实说’风格(指川普常用的句式‘I’m gonnatell it like it is’),用在控制共和党选民的情绪上非常有效。”

换言之,也就是川普勇于戳破当今美国社会中“皇帝的新衣”。这也是他与希拉里政治主张的最大分野。希拉里坚持要延续奥巴马政府的许多政策,然而这些政策实施最起码八年了,并没有带领美国人民脱离水深火热。光从经济来说,许多中产家庭都没能从2008年的次贷危机中挣脱出来,“占领华尔街”运动等层出不穷。

现在的美国,反建制情绪浓郁,连民主党竞选顾问沙韦特都坦言:“今天的人并不喜欢政治经验,他们不把那看成是资产。”人们已经恨透了政客在竞选中左右摇摆、给选民签空头支票、最后却一事无成。希拉里最大的问题,就在于她的建制背景实在太强了。

川普的出现似乎给了人们一根救命稻草。既然一个政治经验丰富的人都不能救美国,那这个“疯子”也许可以,至少他态度明确地展示出某种野心和雄心。

4.中美两国人谈论的大选到底有哪些信息不对称?

“希婆疯了!闺蜜惹事最近很火啊!先是朴槿惠然后是希婆,这些女人都怎么了!”这是近期在中文社区上最火的论调之一,传播度非常高。所谓的“闺蜜惹事”,指的是FBI在调查希拉里身边亲信HumaAbedin的丈夫出轨幼女案件时,无意中发现了希拉里用私人电子邮件服务器发送包含国家机密的上千封邮件,史称“邮件门”。

朴槿惠

后来,维基解密宣称在这些邮件中,发现了希拉里团队曾暗中攻击桑德斯(另一候选人)、派人去川普演讲现场闹事、出售美国驻外大使官职筹集资金、知道卡塔尔和沙特资助ISIS并接受卡塔尔和沙特的捐助等细节。

这些事件出来之后,经过媒体发酵,更加劲爆的马上来了:“据称”,邮件中有班加西大使馆遇害美国人向希拉里求助无数次却遭其无视的证据;“据称”,邮件中有克林顿夫妇登上开往“性奴小岛”(为防止和谐请自行百度)的机票证据,“据称”……

有趣的是,希拉里的“邮件门”,中美两国的吃瓜群众关注的焦点并不一样。微博等中文社区上,用户们情绪激烈地大骂希拉里“叛国”(疑与ISIS有勾连),但在美国,这始终没有成为希拉里的反对者攻击她的最主要原因。

中国民众更关心的希拉里“邮件门”背后增加精彩的故事,但事实上这些看上去跟美国大片一样精彩的情节并不存在。

“邮件门”在今年7月已经宣布暂时hold住,10月28日才宣布重启,最后FBI的结论也是暂时找不到新证据。

希拉里邮件门事件

“班加西事件”中被传得神乎其神的“希拉里玩忽职守错过了大使馆多达600次的增援请求”,也是个一戳就破的肥皂泡,600次指的是事件发生前几年内美国驻利比亚大使馆向华盛顿发出的关注请求,和“班加西事件”是两码事。

另一个较为可疑的是:按照规定,FBI在大选前60天内都应该避嫌,以免干涉选举结果,这次大选迫临才突然宣布重启“邮件门”,而且第一封信十分地语焉不详(但具有敲山震虎作用),这其实也比较反常。

而在美国,“邮件门”最大的影响仍然是希拉里隐瞒政府及公众用私人服务器,这涉及到个人诚信问题,主流媒体民调中,希拉里在“品格”、“总统能力资格”、“理解民众问题”、“道德品质”这4项上均超过川普,但却在“诚实且值得信赖”项上以4个百分点逊于对手。

文化根源的差异、以及多次传播造成的信息错漏,加上立场不同的媒体各有选择地抓取信息、放大局部,使得我们与美国本土始终存在着一定的信息鸿沟。我们乐此不疲地转发川普的表情包,在知乎上发表高谈阔论,但也许我们都不真正了解一个真实的美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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